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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话7、世界语文学里的讽刺文学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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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3-2 10:16:5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2013年,读了那本小说《螳螂》(La Manto)后,我给全国世协的网页“世运文化”栏目写过一篇随笔“不能逾越道德底线”。小说主人公的原型,大家都清楚,是《文学市场》(Literatura Foiro)那本杂志创始人之一的Perla Martinelli女士,我与她通过信,敬重她为世界语文化所做出的贡献。出于好奇,我又在国际世协的书刊服务部邮购了一本小书,乔治·喀玛乔(Georgo Kamaĉo)写的《大师和玛尔蒂奈丽》(La Majstro kaj Martinelli),看得津津有味。说实在的,这本小册子读起来还真不容易,作者使用了一些不常用的词汇、新颖的表达手法、隐喻(metaforoj)和新词(neologismoj)等。
图片1.jpg
《大师和玛尔蒂奈丽》1993Iltis出版社出版,1994年《源泉》(Fonto)杂志1月号(第157期)就刊发了费尔南多·蒂埃戈(Fernando de Diego)写的书评,他说:“这本小书的出版,意味着我们文学里,直到现在还没有被培育的一个品种的出现:论战或者抨击作品,它的讥讽和嘲弄的特点应该同非凡的纯文学价值携手并进。”(La eldono de ĉi libreto signas la aperon, en nia literaturo, de ĝenro ĝis nun ne kultivata: la pamfleta aŭ paskvila ĝenro, kies karakterizaj sarkasmo kaj ironio devas iri man-en-mane kun eksterordinara valoro beletra.)⑴
故事的情节是从第一章“撒旦发来传真”(Satano sendas fakson)逐步展开。主人公乔治·希尔别(Georg Silber)一觉醒来,发现传真机红灯给出信号,他收到传真,是说一位匈牙利Emeric Orszag教授,国际笔会会长助理,要来拜访他,通知他车次和到达的时间。乔治先生准时去迎接,把他接到自己拥有12间房的住宅,国际上享有盛名的双月刊《文学假漆》(Literatura Verniso)合作社编辑部也设在这里。Emeric Orszag教授此行的目的是要让乔治获得更大的名气,正中乔治下怀: “Mi avidas, mi soifas, mi hungras famon, kara Profesoro. Famo-n. Nur famon, famon kaj pli da famo.”(我渴望、饥渴名声,亲爱的教授,出名。只是名气,名气,更多的名气)他迫不及待地接着说:“你就像造就美国那个克林顿一样造就我!”(Sukuru min kiel vi faris pri tiu Clinton en Usono!)⑵
于是Orszag教授与他制定一个计划,他们到马德里去,摧毁他的对手,另一个乔治,就是本书作者Georgo Kamaĉo。行前让乔治给他的下属们发通知:“亲爱的副官和卫星,从现在起,无论是口头还是书面,公开还是私人场合,请用“大师”称呼我……落款是:国际笔会咨询关系的“文学假漆”合作社。(Kara adjudanto kaj satelito: De nun bonvolu nomi min, tiel parole kiel skribe, same private kiel publike La Majstro… Kooperativo de Literatura Verniso – en konsultaj rilatoj kun PEN-Klubo)⑶
于是他们兴高采烈地去了西班牙的马德里,趁喀玛乔出席世界语大会不在家,潜入喀玛乔住宅,毁掉他的手稿……
我这里不再讲述这本正文二十页小说的故事情节,吊起这篇随笔读者(能有几多?我怀疑)的胃口,自己去看吧。我给孟玉丽女士寄去过这本小册子,她慷慨地复印给她的朋友,因此会有人手里有这本书(而且也可以从网络上下载这本小书)。
这本pamfleta aŭ paskvila小册子极尽讽刺文学之能事,巧妙地发掘世界语语言潜能,针砭、嘲弄的口吻令人拍案惊奇!明眼人一看就联想到,这个Georg Silber名字就是《文学市场》创办人Gerog Silfer博士,Literatura Verniso 也是Literatura Foiro的变通,国际笔会世界语分部就是围绕在G. Silfer夫妻周围那个小圈子。说到他们夫妻,夫人就是Martinelli, Li deziris konsulti sian ĉio-solvan edzinon, sed bedaŭrinde ŝi gvidis ĝuste samsemajne staĝon pri merkatologia tipo- aŭ topo-grafio en Centra Eŭropo.”(他要向自己洞悉一切的妻子请教, 可惜她正在中欧主持这周的市场学的印刷术或者地形学讲习班。——这句话里列举的-grafioj只是文字游戏。)⑷
作者自己也是本书里的一个人物,用的是真名。而书中涉及许多世界语运动里的人和事,世界文学里的作家和作品,也都用原名,使人一看就有心领神会之感。用在封面上的就是G. Silfer的漫画肖像。作者巧妙的语言运用,书评者一律称赞,读者自己更能有体会。我要说的是,作者巧妙的文学手法,若是没有广博的阅读,是难以学到的。故事一开头出现的这位教授,是撒旦的化身,这是从俄罗斯那位大作家布尔加科夫的小说《大师和玛格丽特》(La Majstro kaj Margarita de Bulgakov)一书那儿模仿来的,就是书名,也是照搬,但这不是剽窃,应该是讽刺文学作品的借鉴手法。
故事一开头:Kiam Georg Silber, unu mateno, vekiĝis el ŝtorma sonĝo, li trovis sin en sia lito transformiĝinta en nenian monstran insekton。这是卡夫卡著名的小说《变形记》(La Metamorfozo de Kafka开头的巧妙的变通(卡夫卡小说的开头是说:变成了一条虫!)。故事的结尾:呼应开头,最后一句:…ĉar ne havas duan ŝancon sur la tero la verkistoj kondamnitaj je centjaroj da stulteco。这是马尔克斯的代表作《百年孤独》(García Márquez:Cent jaroj da soleco)的戏仿:百年愚蠢。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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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 Kamaĉo
小书篇幅不长,却引用了不少名作的句子、谚语,诗歌等,作者(有意?)显露自己的文学才华?这位1966年出生的喀玛乔是国际世协“文学竞赛”“新人才奖”(Premio Nova Talento)的得主(我们的毛自富也获得过这一奖项),果然名不虚传!
至于他为什么要把矛头指向G. Silfer?(可能)是因为他们对巴勒斯坦(Palestino)问题的立场、观点不同。但他没有写鲁迅翁批判梁实秋那样的杂文,鲁迅先生是信服阶级论的,而阶级斗争是“你死我活”的残酷。他就幽默地写了这篇pamfleta aŭ paskvila小说,虽然没有用“antisemito”,“faŝisto”给对手贴标签,也很尖刻。因此有的书评作者说他这是“sed la petola frenezo”,倒也中肯。
喀玛乔的对手没有回应!欧洲绅士的矜持?还是这本小册子真的给他带来更大的名气?但是小书的读者倒真能在阅读中得到愉悦,增进对世界语文学的了解。
喀玛乔故事里提到的那几本世界文学名著:《变形记》、《百年孤独》、《大师和玛格丽特》等,都有了世界语译本。
你要是也觉得这本小册子有意思,何不找来读读!

石成泰 2015-2-7,大庆


Fonto, n-ro 157, 1994-01
Georgo Kamaĉo: La Majstro kaj Martinelli, Iltis, 1993, p.7
same ⑴, p.8
same ⑴, p.5
⑸ same ⑴, p.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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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3-2 12:07:11 | 显示全部楼层
石成泰老师关于书话7中所谈及的《La Manto》一书的书评:

不可逾越道德底线
      La Manto小说封面 1.jpg
1
1999年,是世界语文坛两位巨星,英格兰的玛约丽·波尔顿(M. Boulton)和苏格兰的威廉·奥德(W. Auld)七十五岁寿诞之年,国际世界语协会(UEA)出版了一本纪念文集《语言的艺术》(Lingva Arto),作为对两位寿星的献礼。这两位都是我崇敬的作家,于是买来这本书,兴致勃勃地翻阅起来。
我在该书中,世界语综合杂志《一月间》(Monato)的创办人斯梯凡·茅尔(Stefan Maur)写的一篇文章里,读到这样的句子:“…Auld pro la skandalo pri la romano La Manto en 1998 ĉesis redakti la literaturan rubrikon.”(奥德在小说《螳螂》引起的公愤之后,于1998年中止编辑(《一月间》杂志的)文学栏目”。1)引起我的好奇。记得十多年前,在世界语杂志上读到过关于小说《螳螂》(La Manto)的书评(recenzo),由于没有读到这部小说,没太注意,印象淡薄。
前些日子,出于好奇,我给日本世界语者峰芳隆君(Mine Yositaka)写信,问他是否了解,当年奥德为什么因为这本小说的风波愤而辞去《一月间》杂志文学栏目编辑一职。他回信说,他有这本小说,现在寄赠给我,让我自己读了去找答案。
春节期间,我收到峰君寄赠的La Manto一书,是1997Fonto出版社出版的,印刷和装帧都很漂亮,立即读了起来。
这是一本自传体的小说,写的是作者(也是主人公)帕乌拉·玛梯(Paula Mährti)从童年起到中年(45岁)的经历,主要是Paula同两个男人Georg BrentanoWalter Harimann,(笔名Georg Selten)的感情纠葛,前者是Paula的前夫,比她大14岁,他不止教她学会了世界语,参加世运活动,还教给她性爱的技巧,去同别的男人实践,他们共同生活了15年后离婚。后者是她现在的丈夫,比她小11岁,是一位世界语作家,文学杂志Beletra Bazaro的编辑。题材无非是作者的私生活(la privata vivo),书中充满了情爱和性行为的露骨描写,作者自己笔下的主人公并不是正常的知识妇女,“相反,他(作者)不怀好意地隐藏把她写成毫无同情和以自我为中心的悍妇的意图——喏,就像一只螳螂。”(Male, lia malbone kaŝita intenco estas prezenti ŝin kiel malsimpatian kaj egocentran megeron - do, kiel manton.)2)“螳螂这种昆虫的阴性,在性交之后会吃掉同她性交者的部分身体。”(Manto estas insekto kies ino postkoite manĝas parton de la kunkoitanto.)因此书评的作者明显地看出,“《螳螂》是在十五年婚姻结束之际,小说里被背叛的丈夫抛向自己前妻的谩骂。”("Manto" estas la insulto kiun la perfidita edzo en ĉi tiu romano ĵetas al sia eksedzino je la fino de 15-jara geedzeco.)3)而且,书中充斥着公开的“不雅”叙述(Temas pri membiografioj, kies paĝojn senĝene pululas frandzoj, midzoj, bugroj kaj ali-gustaj kamasutraĵoj——这一句我就不翻译了,读者自己去查词典吧。),目光敏锐的读者不难判断,作者绝非主人公本人,这也不像是一本“自传体”的小说。
虽然作者事先声明,“本书故事和人物,纯属虚构”,但是书中出现的一些世界语文化中的知名人物,绝非虚构。而且作者用了anagramo(变换词的字母顺序)的手法,暗示出人物身份,比如Georg Selten就是创办和编辑《文学市场》(Literatura Foiro,这是Beletra Bazaro的同义词)杂志的Georgi Silfer;书中第一句写到:“1938628日,我出生在弗莱伊堡”(La 28an de Junio 1938: mi naskiĝis en Freiburg),这正是乔治·希尔菲(G.Silfer)夫人贝拉·玛尔蒂奈丽(Perla Martinelli)的出生日。Paula Mähti不就暗示Perla Martinelli吗!书中对主人公明显的污蔑(kalumniaĵoj)和谩骂,暴露出作者可能是另一个人。
《杂志》(La Gazeto)主编季拉赫(Eugene de Zilah)在书评里指出:“《螳螂》显然是男性作者在女性假名下炮制的假自传。这是足够危险的练习……污蔑者在自己的口袋里,有着各式各样的恶意。(La Manto estas pseŭdo-aŭtobiografio fabrikita de evidente vira aŭtoro verkanta sub ina pseŭdonimo. Tio estas sufiĉe danĝera ekzerco, …kalumniulo havas ĉiaspecajn malicojn en sia sako. )4)书中留下不少线索,使读者判断出,可能的作者是Perla Martinelli的前夫,《世界语信使报》(Heroldo de Esperanto)的文艺副刊编辑,著名世界语者阿尔多·德·乔治(Aldo de Giorgi):他居住在意大利的Como, 年龄比Perla14岁(1924年生),他们有一个女儿Kristina,名字也同小说里的吻合;而Georgi Silfer Perla的年龄小11岁……
说实在的,小说是用正常的世界语文体写成,可读性较强,虽然情节较为平淡。语言运用也很流畅。但是从文学角度和精神层面来说,由于作者出于某种污蔑的恶意,引起世界语公众的愤慨,因而在小说出版后,形成了轰动一时的skandal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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