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欧洲民族语的相互广泛渗透是世界语产生的客观基础。欧洲的语言除了匈牙利语、芬兰语等少数外,基本上属于同一个语系的不同语族。在历史上,由于罗马帝国势力的影响,拉丁语曾经作为欧洲各国学术界和宗教界的共同语言,大量拉丁语词进入其他民族语。今天欧洲各民族语中的共同成分,除了语族相同相近的固有的共同词素外,还有拉丁语的词汇。同时,大多数欧洲语言是以拉丁字母为基础的,这也为借用词的辨认提供了方便。比如,"共和国"一词,英语 republic, 法语république,俄语 республика,虽然字母"r"〔俄语相应为р〕的读音在三种语言中是不同的,但音位对应,使这三个民族的人很容易辩认这一词。不难看出,欧洲各语言中存在着共同或相似的词汇。这正是世界语产生的物质基础。柴门霍夫在创造世界语时,曾设想用最简短的形式来表示各种概念,如 ba, bi, la, do 等。但是,他很快就发现,这些生造的音节,连他自己也记不住。于是他转而从各种语言中寻找共同成分作为新创语言的词汇,终于取得了成功。这说明,世界语不是凭空想像生造的怪物,柴门霍夫的成功是有客观物质基础的。
2〕世界语简单易学。对于这一点,过去人们往往从语言的语法、词汇等细节上把世界语和民族语作比较,用民族语的复杂〔如有多少个性、数、格、动词变位〕来衬托世界语的简单。今天看来,这样说明还是不完全的。因为从某些细节上来看,有的民族语似乎(!)比世界语还简单(例如有人说英语动词的分词比世界语少,汉语动词完全无变化,等等),但是这些民族语对于非本民族人来说并不易学!语言教学专家克拉申区分语言的获得(akirado)和语言的学习(lernado)这两种学习语言的过程,他的理论有助于证明世界语的易学性。语言的获得指小孩在语言环境中"自然"地掌握一种语言的过程,语言的学习指跟着教师、教材等从语言系统出发学会语言的过程。本文以下按照这一理解使用语言的"获得"和"学习"两个词。事实证明,对于生活在语言环境中的小孩,所有的民族语言是一样的容易。同样,我们也可以说,对于不在相应语言环境中的成年人来说,所有的外民族语几乎是一样的难。我们可以证明俄语的名词、动词、形容词的变化比英语复杂得多,但是,不能证明俄罗斯的小孩学会俄语比英国的小孩学会英语吃力,也不能证明在大学四年中,英语系的学生能学会的英语比俄语系的学生学会的俄语多。我们讨论语言的难易时,事实上是在讨论语言"学习"的难易,而不是"获得"的难易。如果各民族的人都能从小就在语言环境里学习相同的某种民族语〔如英语〕,那么国际语问题也就不用谈论了。我们讨论国际语的前提,是人们不可能或不愿意从小获得一种外国语,而又需要一种国际语来进行国际交往。在这种前提下,人们要寻找的是容易学习的〔而不是容易获得的〕一种共同语。而在成年人学习的语言中,世界语是最容易学习的。前几年德国出版了一本《没有神话的世界语》(Esperanto sen Mitoj)。这本书作者批评了世界语运动中的一些"神话",指出一些过头的宣传,是有可取之处的。但这本书对世界语易学也抱怀疑态度,就颇没道理了。有人说,对于有些民族的人来说,某些外民族语会比世界语易学。确实可以举出这样的例子。如,俄罗斯人可以听懂白俄罗斯语和乌克兰语。但是,这种情况只存在于极其相近的语言之间,在这种情况下,人们事实上已不再需要学另一种语言了。我们说世界语容易学,是以人们需要学习另一种语言为前提的。而在人们需要学习的语言中,还没有找到比世界语简单易学的。可见,《没有神话的世界语》的论证是一种诡辩。我曾在2000年写一篇《没有诡辩的世界语》(Esperanto sen Sofismoj)反驳这本书对世界语的简易性的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