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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4 10:15: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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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世界语是一种语音十分优美的语言
从语音特点来看,世界语与拉丁语族的意大利语和西班牙语最为相似。世界语的单词和这两种语言中的单词一样,绝大多数以非重读的元音结尾。世界语的元音系统比较简单,除少数二合元音(如oj, aj, aŭ等)音节外,绝大多数音节都是单元音(a, e, i, o, u)音节,因而世界语听起来比较清晰,不像英语那样读起来音节含混不清(英语的音节大都是由复合元音构成的)。世界语与日语相似,用得最多的辅音是k, t,用得较少的辅音是s。世界语中的塞擦音ĉ和ĝ,中国人、英国人、斯拉夫人感到很习惯,而对另一些民族的人,如德国人和法国人听起来则感到有些刺耳。
和波兰语一样,世界语的单词重音总是落在单词的倒数第二个音节上。这一有规则的节奏特点使得世界语语句读起来节奏强弱分明,抑扬顿挫,富于音乐性。大多数世界语单词是双音节词或三音节词;单音节词很少,主要是一些介词、连词、冠词、数词和人称代词。这些单音节词通常可以和它们后面的词连读,例如:mihavas (mi havas), laknabo (la knabo), ĉetablo (ĉe tablo), delvorto (de l’ vorto)。这就是说,它们词与词之间没有任何停顿,读起来如同一个词一样。
柴门霍夫在从民族语中为创造世界语选取词根和组成合成词的时候,就已经充分考虑到语音和谐的原则。柴门霍夫对语音美是非常敏感的。例如,当我们读着像koro, doloro, ondo, lilio, glata, promesi, surda, bedaŭri, ŝaŭmi, murmuri, susuri, ŝrumpi, sonora, tondro, serpento, funebra, morti, mizero, tintilo等这些词的时候,我们都能感受到这些词的音乐性和它们通过语音外壳在我们心中所唤起的联想。再如,有人曾对柴门霍夫选取希腊语的“kaj”(和)而舍弃意大利语和西班牙的“e”,拉丁语和法语的“et”,俄语和波兰语的“i”,德语的“und”和英语的“and”感到奇怪。有一种解释说,柴门霍夫不选用“e”或“et”,是为了不致与世界语的副词词尾“-e”和指小后缀“-et”在读音上相混;同样,舍弃“i”也是为了避免与动词不定式的词尾“-i”相混。这种解释是从消极方面来考虑的,不能令人满意。真正的原因还在于世界语的语音结构本身。让我们来读一读柴门霍夫在第一届世界语者大会讲演词中的一句话:“Ni konsciu bone la tutan gravecon de la hodiaŭa tago, ĉar hodiaŭ inter la gastamaj muroj de Bulonjo-sur-Maro kunvenis ne francoj kun angloj, ne rusoj kun poloj, sed homoj kun homoj.(我们要充分意识到今天这个日子的重要性,因为今天在好客的滨海布洛涅城里聚会的既不是法国人和英国人,也不是俄国人和波兰人,而是人和人。)在这句话中,虽然真正以元音结尾的词并不占大多数,但由于复数词尾“-j”和副词词尾“-aŭ”中的ŭ具有半元音的性质,宾格词尾“-n”又能与前面的元音连诵,因而整个语句形成一股自然的语流,读起来仍然非常顺口。仔细分析这句话中单词的语音结构,我们还可以发现,句中绝大多数单词都是以辅音字母开头的。这有助于避免词与词之间元音连读的现象(元音连读在听觉上会给人以一种不愉快的感觉并在一定程度上降低语音的清晰度),从而提高诵读时语流的清晰度。柴门霍夫舍弃and, und, e, et和i的真正原因只能在于,这几个词的词形都与世界语绝大多数单词的语音结构相悖。“kaj”是一个使用频率极高的连词,它以辅音开头并以半元音结尾,选取它可以在很大程度上避免元音连读现象。
我们再举合成词为例。有人认为柴门霍夫用“pendingo”这一词形表示“绞架”不合逻辑,主张用“pendigilo”代替。其实,只要比较一下pengingo和pendigilo这两个词形在语音上的优劣,我们就会明白柴门霍夫偏爱前者的原因(含有两个鼻音的pendingo在语音效果上显然比pendigilo更有色彩)。再如,世界语中表示“耳光”这一概念的词共有三个:vangofrapo, vangobato和survango。尽管survango在构词上不如前两种形式合乎逻辑,但从语音效果看,它显然优于其他两种形式,而且词形更为简短活泼。再举一例:世界语中的后缀“-ist”和“-an”都可以表示“信仰某一主义或宗教的人”。例如,表示“佛教徒”、“路德会教友”、“加尔文派教徒”等概念的词都各有两种形式:budhano aŭ budhisto, luterano aŭ luteristo, kalvinano aŭ kalvinisto,但考虑到语音美的原则,表示“基督教徒”和“伊斯兰教徒”的词就只能各有一种形式:kristano和islamano,因为krististo和islamisto读起来显然不如前两种词形悦耳。
尽管世界语就其语音特点和语音结构来看的确是一种优美的语言,但如果使用这种语言的人缺乏得心应手地驾驭这种语言的能力,要想写出语音和谐、铿锵悦耳的语句来,是绝对不可能的。世界语在他的手里犹如一把高质量的小提琴:如果演奏者技巧拙劣,这把小提琴音色再优美,也还是奏不出动听的乐曲来,甚至还会拉出非常刺耳的声音来。例如,像“tie ĉi ŝi sidis ĝis ĉesiĝo de sia sinĝeno”这句话读起来不但拗口,而且听起来也很刺耳,就是一个语音极不和谐的句子。
世界语和其他所有语言一样,不可能尽善尽美,它也有自身的某些不足之处。为了写出或译出语音和谐悦耳、节奏优美自然的散文作品或译文来,世界语散文作者或译者应该扬长避短,通过精心选词和巧妙地安排语序,充分调动世界语中的一切语音美的因素并尽可能避免令人不快的刺耳的语音结合。统一的绝对标准是没有的,需要的是技巧和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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